“爸爸最近感觉身体怎样了?好些了么,每天有没有好好做健康训练?记得要听医生和护士说的话哦,不能乱动。要正规做好训练,不能像以前那样偷偷做哦。还有啊,不可以一个人自己走出去,很危险的,我来的时候去问了一下医生,他说你之前不听话,偷偷一个人去坐轮椅出去了。这不行的啊,爸爸!还有就是...”
然然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,又是问话,又是嘱咐的,陈天乐听得都烦了,当然,他是不会说的,怎么可以说自己心爱的女儿的坏话呢。他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应付了事。
“唔,怎么感觉爸你只是在应付我而已的?没有认真听我的话。”然然原本认真的帮陈天乐捏这僵硬的肩膀,感觉到陈天乐的态度时,便停下双手。不满意的嘟嘴问道。
“没有,没有这回事啊,然然,我一直都有好好的做健康训练,现在身体好多了。你放心。我一定听你的话。”
“不是听我的话,是听医生和护士们的话啊,真是的。以后听话哦,不然出院的日子又远了很多。”
然然认真的嘱咐,陈天乐也只好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认真回道:“嗯,我以后认真听话,绝对让然然放心。”然然仔细打量陈天乐,陈天乐看起来严肃认真,然然这才放心下来。继续帮陈天乐捏肩膀。陈天乐也舒服的眯上双眼,舒服的享受然然的捏肩。
此时,夕阳即将落幕,橘红弥漫在天边,染红了半个天空,天空另一边被稀疏的星光与蓝色渲染。红与蓝的碰撞,相互渲染,天空,真美。
“爸,你看,这天,真好看。”
陈天乐转头看了一眼,最后看向然然,说道:“嗯,真好。”
“是啊,爸,你要好起来啊,像以前那样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
“明天我做些你喜欢的菜给你吃吧,爸,你想吃什么?但不能选油腻的菜哦。”
“那你这不少为难我么,我想想。”看着陈天乐陷入为难的样子,然然浅笑。
...
“那我们走了咯,我明天再来看你。”
“走吧走吧。”靠在床上的陈天乐向他们挥手,神情落寞。
“放心,我会来看你的。明天见,爸。”然然安慰道。
“嗯”陈天乐这才挤出一丝笑容来。然然和天然挥手道别便离开病房。
待他们离开之后,陈天乐便恢复他原本的冷漠神情。双眸冰冷,安静的观看挂在墙上的电视。
...
夜晚。
然然的家乡是一个小城市,然然曾和她的朋友小凉,还有其他人,一起开电车环绕全城一圈,也不过三四个小时便结束了。城市虽小,却五脏俱全,什么都有,此时然然便是在一处夜宵街上,夜宵街人群涌动,两边的店面都摆出摊子来,把原本不大的道路显得更小了,而夜宵街本就人多,也就造成非常的拥挤,好在夜宵街道并不允许任何车子通行,不然,那真的是挤爆了。
嘈杂的声音不断,但然然并没有受到影响,她非常喜欢夜宵街道,觉得这里有活力,一直都这么的有精神,不曾衰退过。她也特别喜欢这里的一家店的甜点,很美味。现在她便是在店里与小凉吃着美味的甜点。
“还是这么好吃啊,这里的甜点。”
“你这不是废话么。快点吃,吃完我们赶着去下一家店呢。”
“喂喂,用的着这么着急么,时间多的很呢。”
“这怎么行,你就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陪我,我当然要带你去多点地方玩啊。”
“说是这么说,但这地方能玩的哪里没玩过?好吃的哪里没吃过?放轻松点,吃点东西聊聊天就得了。”
“你说的简单。说起来,你爸怎样了,好些了么。”
“唔,还好吧,不过需要我爸配合,医生说做个手术是最好的,手术,要,还有健康训练,再加上我爸积极配合,唉,久的很。”
气氛徒然沉重起来,但小凉并不在意,她夹起一块红枣膏,递到然然嘴边,然然一口吃下,小凉笑道:“我觉得就你爸那人,怎么可能轻易就被这什么风湿病给打败的呢,一定会好起来的,如果有什么事,我能帮的上忙,记得叫我。”
“那当然了,不叫你叫谁,好好的包租婆,我当然要抱紧了。”
“啊,别叫我包租婆了,这名字真难听。”小凉抓狂了,她讨厌死这外号了。
“好的,包租婆。哈哈。”
“然然!你可闭嘴吧你。”小凉生气的夹起甜点直接塞到然然嘴里。然然露出得意的笑容,顺其自然的吃下去。
...
第二日,医院,然然把饭菜摆放在病床桌上,那是几道素菜和一个养生汤。看起来非常美味。
“爸,你慢点吃,慢慢来,不然疼到你。”
“嗯,知道了。早就吃腻了医院的饭菜了,而且天然做的菜又不好吃,还是然然好。”好在天然并不在这里,不然天然内心怕是崩溃的。
陈天乐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着,他很久没吃过然然做的菜了,然然做的菜还是这么的好吃,他感到很欣慰。但然然心里向的却和他不一样,她很心疼陈天乐,曾经大口大口的快速吃饭的爸爸如今正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吃饭,原本那帅气外冷内热的爸爸也苍老许多,时光与病正侵蚀他的身体,当年风华正茂的爸爸已是一个步入中年的病人,想到这里,然然内心揪心般疼痛。她握紧拳头,神情正常的看着陈天乐吃饭。
午饭过后,两人聊了一会,然然便让陈天乐午睡了,虽然陈天乐便是并不困,还向和然然多聊一会,但然然强烈反对,陈天乐无奈也只好入睡,不过一会,他便入睡了。
果然,还说什么不困,都是骗人的,爸爸,真的老了,唉。然然坐靠在墙边,落寞而悲伤的注视着床上的陈天乐。渐渐地,她也睡去。
然然梦回九岁那会,她记得那天下午,爸爸辛苦的工作一天了,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。她想趁着爸爸入睡时候,自己动手做菜炒菜,想给爸爸一个惊喜。她洗米做饭,洗好青菜,并不麻利的切碎猪肉,顺道把小煲里中午剩下的羹汤煮热。做完这一切的时候,她双手叉腰,觉得自己可厉害了。
而此时天然也溜进厨房,他委屈的问道:“姐,什么时候能吃饭啊。我好饿。”
“等等就好了,你先出去,我要炒菜了。”
“啊~姐你要炒菜啊,你会么,我都没见过你炒过,我们还是叫爸爸起床吧。”天然挠挠头,表示并不相信然然的厨艺。
“就你话多。放一万个心,你姐行的。”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,她信心满满。
“姐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。”
“滚,理我远点,等下就有吃的了。”她挥手赶天然出去,天然也只好摇头走出厨房。
摆放整齐的菜,早早拿出盐杯油瓶。锅也干干净净的,她也拿好锅铲,万事俱备,只差点火!
火焰点燃,红青色的焰火徒然喷出,开始燃烧黑色的锅底。锅也快速加热起来,她满意的点点头。她观察了爸爸炒菜这么多次,她自认非常熟练,她拿起油瓶,把香味十足的花生黄油浇灌下去,“滋滋滋”的声响,她浇多了,而此时火焰极大,油渍飞溅。
“啊。”她被溅到了。她感到手上,脸上都被油溅到了。她慌忙之中,只好后退。
“然然!”陈天乐冲进厨房,立马关闭了火焰。赶紧转身跑来她的身边。
“然然,你没事吧,哪里受伤了?然然你真笨啊,烧油的时候哪能直接开大火呢。伤着哪里了?”
陈天乐心疼的查看她的伤口,她被油溅到右脸颊,和两手上,起了三四个红肿的小水泡。陈天乐安慰的轻吻她的额头,抱住她,安慰她。
“爸爸,对不起,都怪然然。”
“不怪然然,要怪就怪爸爸,没教过你做菜,刚才还眼睁睁的在后面看你被油溅到。是爸爸太无能了。”他责备自己,他心疼她,他在后悔。
“不是的,爸爸,都是然然自作主张,自以为是。”
“然然,是爸爸的错,爸爸没保护好你,明明说好要保护好你了,是爸爸太傻了,太弱了。”陈天乐不知想到什么,潸然落泪,抱着她恸哭。
“爸爸。”明明是我的错,你为什么要哭呢,这样搞的,我也想哭啊,爸,我不想看见你软弱的样子啊。
梦醒。
健康训练室,陈天乐在护士的指导扶持下,慢慢的作者健康训练,训练很艰难,他汗水满面,每一次的训练,他都感到十分的艰难,他很讨厌这健康训练,但他的女儿在期待着他能恢复健康。他并不想让女儿再一次的对他感到失望,已经够了,他只想好好当回她的好爸爸,当回她心中的最好的爸爸。他不能死去,不能被病魔控制,他不想再给她不幸的回忆了。
他只是一个想和儿女幸福生活下去的普通人。
爸爸一天天的老去,再也不能像她小时候,她眼中的爸爸了,但爸爸就是爸爸,不能让他感到寂寞,不能让他一直被病魔折磨,他这半生是多么的辛苦,她知道,他为了她和弟弟,付出了什么,她也知道。看着露出痛苦表情的他,慢慢的坐在轮椅上休息,她也很痛苦。但她能做什么呢?她并不能替他分享痛苦,她只能握紧拳头,暗暗发誓,绝对,绝对...
...
“爸,我要走了,记得好好做训练,按时吃药,好好听从医生和护士的话。”然然不放心的再一次嘱咐。
“知道了。你放心。”
“我就是不放心你啊,所以才说这么多次啊。”
“放心就行了。然然你就安心工作吧。”
“那我走咯。”
“嗯。”
然然认真的看着他,陈天乐亦看着他。
然然转身离去。直到消失在房间门前,他再也看不见了,他才低下头。神情落寞,他独单了。他想送送她都不行,他,太弱了,以前是这样,现在还是这样,他痛恨自己。而这一次,他不能再让她失望了,绝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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